孙军工辞职触动了谁的神经?
就在昨天,整个媒介还在热议英国脱不脱、A股上不上、欧洲杯射不射?今天,另一条消息却在自媒体成了爆炸性新闻:最高法院新闻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孙军工先生辞职!一时间,朋友圈、微博等等与此相关的图文随点可见。
军工的辞职去留,本来应当纯属他个人对生活、对职业的自由选择,这是宪法赋予每一个公民的自由权利,况且在现代高度流动的的社会生活中,迁徙、更职、变换应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从最简单的生活心理需求出发,或许军工就是已对曾有的工作及所处环境了无新意,就想换个环境,换个活法,仅此而已!
但实际状况是:军工之辞职,却引发网络风暴,各种置评有之,概括起来有三:一如笔者陋见,就是个人选择,纯属正常普通,毋需大惊小怪;二是调侃式:认为军工作为最高法新闻发言人,为法治精神呐喊殊多,最终却是:同志们,你们冲吧,我先撤了!三是无限放大式,把军工的辞职与当下司改、法治环境等等都联系起来,颇有孙郎此去,司改何为、法治何堪的悲怆之感!
军工辞职,瞬间成为网红,窃以为原因有四:其一,他所处位置所致。作为最高司法机关的新闻发言人,在正统角度看,就是最高法院的代言人,本身就是公众人物,忽然转身离开,自会引起万众瞩目;其二,与当下司改渐入深水区的关键时刻相关。时下司改,正在全面推行员额制,而由于各种配套保障机制未能及时落地到位,导致入额者不满意,未入额者也不满意的怪象,法官人心不稳,辞职潮方兴未艾,于此时,身居司法关键之职的军工辞职,无疑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焉能不引起人们对司改的热议和质疑;其三,一个较长时间,军工为中国的法治建设和司法公正摇旗呐喊,不遗余力,给人以无限之正能量。现突然辞职,使世人的心理落差巨大;最后,虽然网络已热炒一两天,但最高院和军工本人都未正面应对,人们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自然会更加关注。
我与军工相识相交二十五年有余,在1996年新刑法、新刑诉法颁布后,我有幸从地方法院被抽调参加最高法院“两法”系列司法解释起草研究小组和刑事审判方式改革研究小组,那时,军工还在最高法院研究室刑事处工作,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经常在一起开会、起草文本、到各试点法院调研等,他那严谨的工作作风、极高的刑事法律专业素养、超强的文学把控能力以及宽厚、诚实、亲善、助人的处世风格,让我顶礼膜拜,受益匪浅,也使我们成为至交。从那时起,我就认为他应该而且必定会成为顶尖的刑事审判专家和中国刑事审判政策的制定者。并幻想有一天能继续与他一起做些有益于刑事审判公开、公正、公平的事儿。
然而,造化弄人。先是2000年初,由于人事变更,新来院长的百般刁难,迫使我辞职离开法院,从事律师职业。记得当时,军工给我电话,深表惋惜,劝我三思。我说:哀莫大于心死!与其蹩屈居人篱下苟且偷生,毋如破釜沉舟,闯出一条新路。军工诚恳祝愿我心想事成,并谆谆告诫:从事律师,要正确处理各种关系,以事实证据和法律为武器,敢于坚持原则,伸张正义!此后,由于职业角色的不同,我们都谨慎而正确的处理好朋友关系,平时联系不多,年节互致问候,但心底里都牵挂对方,对彼自的信息动态都默默关注。我没想到的是,十六年后,军工也作出了与我当年同样的选择。
从我自身经历出发,我相信军工这种选择是经过内心痛苦挣扎而又是深思熟虑的。这个选择,可能很无奈,很痛苦,很悲壮,但决不是一时的盲目冲动,它一定是理智的毅然的坚定的选择,一经作出决不回头,勇往直前。
我完全理解军工的辞职,我更佩服他的勇气和作为。我只想对军工说:走自已的路,随他人说去!
我要把十六年前军工送给我的祝愿加倍回赠军工: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是人才干什么都能干出样子!挣脱樊笼,放飞梦想,追逐自由,活出真我!祝福你,军工!
写于2016年6月25日夜